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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意进取,日新月异

 

如果不是今天后浪言论刷屏,我还以为后浪后浪漫的意思,与长江后浪推前浪无关,更与年轻人无关。前浪后浪都是相对的,冷不丁被号称前辈的人贴上个标签,除了意外,琢磨一下,还有点不舒服。总结一下,主要是因为:

 

首先,这个世界上有八九十岁的赤子,有二十出头的老翁,本来也无关生理健康或者生育宣教,以生理年龄定义,按照咱们国内的标准,明年我都中年了(尽管心里十分拒绝),而论国际标准,起码还有十年阳光灿烂的青年时光。所以,从一个未加明确的定义出发,得到什么结论都值得怀疑。

 

其次,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既然不是为了数年轮,争辈分,那就要讲清楚青年是什么样的人群。如果按《红楼梦》的标准,十五六岁可以结婚生子,三十出头就能当爷爷了,孙子们还要按今天的标准叫你青年,似乎有违尊老爱老的传统美德。

 

再次,青年们走什么路,怎么生活,由谁来决定。如果是言听计从,跟着前浪走,那不得不引发人们普遍的忧虑,因为前浪走过的路山路十八弯,似乎断然没有走老路开倒车的道理。若由青年们自己决定,理应如此,那么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以开放的心态拥抱未知的未来,似乎才合理,提那么多建议,大可不必。

 

再次,飞来横财往往比飞来横祸令人愉快。前浪们曾经吃着火锅唱着歌,忽然就天地翻覆,忽然就没学可上,忽然就给陌生人从大城市赶到穷乡僻壤,忽然就把他们现在也认为弥足珍贵的青年时光全都用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失望绝望与愤懑中。本来大家盼望着受疫情严重影响的生活工作学业能得到一点补偿,忽然,又有人似乎以代表决策者的口吻,给大家打鸡血,倡导精神高于物质。不仅不合时宜,且动机可疑。

 

最后,倡议属于权力宣示。就像一个典型的中国中小学班上,只有班长团支书能够号召大家一起做什么事,不管是去打扫校园,还是捐钱捐物,在我们习惯了的现实社会中,只有决策者或者得到决策者授意的人才能做舆论引导,或者倡导公众牺牲个人利益。不听从倡导的人只有受到边缘化、污名化,或承受同辈压力的份儿。

 

我也想谈谈对青年的看法。从个人经验来说,我认识七十岁仍然朝气蓬勃的青年,也认识大学还没读完就已暮气沉沉、生无可恋的青年。我欣赏的青年的特质,可以概括为:开放、激情、追求自由、勇敢、拒绝服从。

 

对这几个简单的,不言自明的词语,实在没有必要解释。认为需要解释的人,可能正是站在前浪立场上的人吧。

 

再概括一点,古今中外,但凡成熟的社会,话语权都掌握在中老年群体手中,而新世界的开拓者都是青年,这一点,即使放在一统中国的秦始皇、推翻暴秦的刘邦、杀兄夺位的唐太宗、逆天改命的明太祖以及让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的毛泽东身上,都是成立的。如果我们真的热爱青年,寄望他们带来一个新世界,那么我们就应该期待青年摆脱陈规、摒弃服从、求新求变,不要故步自封,不要懂事,不要因为识大体顾大局而掐灭星星之火

 

从这个意义上讲,主流倡导的懂事的青年人,实在不配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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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俊杰

马俊杰

24篇文章 3年前更新

昂科国际事务研究中心CEO,朝圣山学社成员,法国高等欧洲研究国际中心(CIFE)副研究员。天则经济研究所项目研究员,希腊《文明对话》专栏作者。对气候变化政策、国际关系和制度变迁感兴趣的专业英语翻译。握着入场券,在人生的游乐场里乐此不疲的旅行者。 过往经历:在伊斯坦布读过书,在尼斯上过学,在柏林听过课,在布鲁塞尔做过实习,在慕尼黑建过电厂,在万湖划过船,在红海潜过水,在马尔马拉海看过落日,在特洛伊吃过Kebab,在阿姆斯特丹骑过自行车,在斯德哥尔摩开过摩托艇,在梵蒂冈写过信,在摩纳哥吹过风,在巴黎开过会,在开罗爬过山,在白宫外跑过步,在故宫里排过队。提到的地方都不是重点,没说到的才有的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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